午四五点，吃晚饭，收谷的卡车就到了门，自家的门板被拆掉半竖在旁边，留足够四五通的宽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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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郁棠支笔，个账本坐在木桌，看着浑的中壮年男搭起卡车车厢的木板，附近相好的邻居们都赶帮忙，罗梅忙着倒茶寒暄，生怕冷落了哪位，因此忙得像个沾地的陀螺。

很，仗排开，秦利民打头阵，从谷堆卸袋，扛在右肩，沉稳地向木桌的地磅走去，走至磅，左手扶住编织袋底部，右手揪起扎的袋，手抬起，顺翻，袋稻谷落在磅，咚的声，那声调，响，却让每个都听得很踏实，心意足的微笑。

秦利民指了指磅的数字，和收谷的商贩达成致，转告诉秦郁棠。

秦郁棠认认真真在本写重量，邻居们很也加入到搬运的队伍中，个接个走那条木板搭成的斜坡，袋又袋稻谷秤。

家默契，衔接流畅，几乎了节奏，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工作每个秋天都在家家户户里行，寒暑往，们已经如此生活了几十年。

“这个？”季茗心知什么时候的，坐在秦郁棠旁边，递给个计算器。

秦郁棠瞟了眼，屑：“以为是吗？”

自尊心受伤，季茗心默默地把计算器收起了，三十秒钟又自愈，挠着胳膊肘的蚊子包，陪秦郁棠些有的没的：“爷爷今年卖了谷还有其的吗？”

即在稻年两熟甚至三熟的南方，农民只种稻也是行的，家里有孩子念书，吃饭穿，逢年节的往，这些支无可避免，没会只种种作，棉、芝、豆、鱼塘这些都是常见的兼项，更别提家家户户都得照料的菜园。

暑假在海洋馆时，秦郁棠遇到旅游的家三，那孩子看就是在城市的，对各种公共设施了如指掌，像秦郁棠，连入的造盆景都得新奇地看半天，俩因为喜欢海豚而流了起，对方问秦郁棠在哪里，秦郁棠答了老家的地名，对方又问是和爷爷起吗？爷爷平时是什么。

“种田。”秦郁棠老实答。

“哦，难怪有时间带。”对方叹，种田的农民年到头也就农忙那么十几天，像自己，每个月都有二十多天被关在办公室里，很自由。

秦郁棠当场就沉默了，心想是的，爷爷几乎年360天都在早晚归，种田是很累的，常年同风吹晒打，们看起比城市公园里那些同龄的老二十岁，手也糙，茧子层叠层，累成这样，却连别放在眼里的张海洋馆门票都舍得买。

村里的小孩总被威胁说，以好好读书就去种田，秦郁棠很早意识到了这句威胁的可怕之，因此无论如何，都没松懈自己的功课，即学生时代再调，也清楚底线何在。

“还有莲子。”秦郁棠列写到了底，翻页，回答季茗心的问题。

“哇。”季茗心叹：“的吗？”

“老的，还没晒，得等晒了才能卖，爷爷说今年莲子价格好，能卖到13块5斤。”

“这么贵！”

秦郁棠骄傲地“”了声，并没有预测到自己会在莲子两个字栽个跟头。

说跟头，其实是字面意思，莲子老了之会，但尚未完全控分，需在烈晒，直到种彻底黑，整粒果实完全脱化之，才会有收，那时莲子已经得好似颗纯黑的透明玻璃弹珠，想吃都非得拿铁锤敲或者用老虎钳子可。

那天午，秦郁棠纠集了帮小伙伴在自家院里吃西瓜，吃着吃着又开始追逐打闹，秦郁棠被家热围，左右突围去，小心踩到了地正在晾晒的莲子。

这效果和踩到地珠差多，还没得及反应就，脑勺朝倒了去，好巧巧，莲子端那点凸起随着种的化也得异常坚固，正好了的脑勺。

方扫地的罗梅同志吓了跳，扔掉扫把喊着冲，将摔晕去的秦郁棠把起，混中去了医院。

莲子有血，泥地有血，走廊里也有点滴的血迹。

小伙伴们集吓懵了，既自责又害怕，可家家里没了，就这么杵着也无济于事，石头提议家先回去，同学们纷纷应声，只有个说话。